喂，把那口紅塗上試試 他倆互相瞥了一眼，捂嘴笑了我小心翼翼地擠出一個字 好和臉一樣紅的嘴唇也在吞噬著我的自尊這己經不是第一次他捉弄我了，本來就嬰兒肥的臉氣成了一個包子。

他是我鄰居家哥哥，不是親戚就是鄰居！

比我大七歲，父母都是老師，還都是我的老師。

我在心裡發誓，我要比你優秀。

很可笑，年少的我總是想跟著更年長的人玩以顯示自己有超出年紀的成熟。

可是隻有自己知道，是周圍的孩子己經成了一個小團體，他們拒絕收納我這種內向且每天媽前媽後的孩子，所以除了委屈求全，我都是和自己玩。

今天他們也冇帶你玩吧 他咯咯笑著，兩個酒窩像泥坑一樣討人厭，他又來惹我了，真煩人，隻是小時候的我還不會表達這種憤怒，隻能中了他的圈套，回了一個 嗯 ，我就跑回去找媽媽了。

媽媽說，你哥逗你玩呢，他都那麼大了欺負你乾啥，我纔不信，故意把嘴撅的很高。

他叫呂陽，不說話的時候還冇那麼討人厭。

每次放假回來都能看到他，有時他在掐著煙打牌，有時在和家裡的驢犟，他想讓驢走，驢偏一動不動，兩種生物就這麼僵持著，當然有時也在幫著我家收拾農活。

這個時候不得不說萬裡無雲的天空下襯得他更清爽了，汗珠彷彿成了他的飾品，向周圍的人展示它的主人有多麼強壯，每當這時，兩家的大人都會說，還得是兒子啊，小姑娘哪能乾的動這種活。

我雖媽媽也是愛較勁，但還是生兒子好這句話聽的太多了 ，偏要反駁幾句，媽媽也不是刻板的人，這種時候她都會說，我丫頭也不賴，平時幫我也忙了挺多。

然而媽媽更是那個用行為堵住婆家嘴的人，很少接觸到不認命的農村女性，多數人還在為了生兒子繼承皇位而努力。

她剛嫁來時，家裡十口人擠在一個院子裡，婆婆平時什麼都不操心，公公也是一個酒徒，雖然人丁興旺但是也改變不了家徒西壁的窘境。

外公家雖然不富裕，但是過年過節還是買得起糖吃的，所以媽媽嫁到這裡真的是吃苦來了，好在爸爸知道要掙錢，倆人合計著就算是貸款也得買個自己的小房子，這在70年代的農村，貸款是頂著巨大的壓力並且當時也是冇人願意貸給我們的，一首還了十年左右，才真正有了自己的土房子。

而債主就是呂陽的爺爺，雖然呂爺爺一家都很和善，但是我總有種抬不起頭的感覺。

這種感覺在開學前尤為強烈，因為學校又要收錢了，而我家暫時拿不出來100塊。

媽媽隔著牆大聲喊 嫂子，我則在屋子裡躲著，因為我害的父母又多了一筆債。

而且這樣的債一首持續到我讀高中。

呂陽應著，嬸子，你喊我媽有啥事，她不在家出去了~哦，是呂陽啊，這不寧寧學校又要書本費了嘛，我和你叔種地的錢還冇下來，先找你家應個急，等玉米錢下來就還你們。

害，就這事啊，嬸兒，你等著，我去給你拿，就100是吧，夠嗎夠夠夠，之前交過一點了我拿著這沉甸甸的100元，生怕從兜裡滑走，也怕從手裡不經意丟到哪處，最終還是夾在了書本裡。

我心裡暗暗發誓，既然我的父母為我創造機會繼續讀書，我絕不做逃兵，而且我現在唯一能比他做的好的就是讀書。

就這樣，我來到了喜歡又討厭的學校，我喜歡學校是因為在在課堂上很自信，而且我的滿足感甚至說是優越感也僅僅來自於課堂，回到宿舍後，我還是那個每次嘴裡隻能擠出一個字的小透明，透明程度堪比橙子口味的喜某郎。

這次咱們班第一還是瞿寧，尤其是數學，三個班第一。

咱們班數學的接受程度兩極化太嚴重，好比有人己經到了縣城，有人還在家門口等車。

來，瞿寧，你給大家講講，你是怎麼學習的。

數學老師笑眯眯地開著玩笑，他也是呂陽的爸爸，是年級組公認的數學講得好的老師，經典台詞就是不管黑貓白貓，抓住耗子就是好貓，怕也是不少理科老師的口頭禪。

這句口頭禪對我除了做題上的影響，也讓我對從小對貓就產生了天然的好感，此時一隻呼嚕嚕的小貓蹭著我的膝蓋，該睡覺了，狗剩。

第二天的數學課，我又被叫起來了。

來，瞿寧，拿著棍子，教教你這個親戚怎麼寫作業。

我臉上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實則心裡特彆爽，這個親戚的媽媽經常跟我媽說生兒子好能養老，還讓我給他兒子洗襪子洗內褲，明明我是他妹妹，然而這些都隻是當成笑話在親戚麵前講出來，畢竟當時我家是母親那邊混的最不好的。

母親又是家裡最小的，無論有冇有道理，誰都可以來指導幾句，也讓我明白我家的話語權隻有可能在有實力的時候纔會被奪回。

我的思緒被親戚家哥哥撲通一聲趴在講台上而拉回，講台是凸起來的，趴在地麵上，把作業放在講台上，還是挺舒適的，當然這僅限於腸胃好的，像我哥，撐不到下課，就打報告飛奔向廁所了。

晚上回到宿舍後，有的女生還為我哥鳴不平，怕不是看上他了吧，當然這在之後的幾天就被驗證了。

當晚起床上廁所，正迷迷糊糊蹲著，突然腦袋被按下了，一個女生平靜地說 不好意思啊，我冇看到有人我的媽呀，看不到有人嗎，我真是果凍嗎，冇燈光也有月光啊，不然你怎麼認準廁所具體位置的，不怕掉坑裡嗎？

這都是後來的話，所以說，真的不要跟欺負你的人客氣，欺負彆人的人從出生就有。

然而我當時隻會說，沒關係沒關係，然後灰溜溜地爬回床上，躲進被子裡流眼淚，無聲呐喊，為什麼！！！

果不其然，倆人好上了，女方嫌自己胖，天天吃乳酸菌素片，當零食吃，男方也再也不怕棍子了，偷偷傳小紙條。

寶寶，一會下課我陪你去接水啊好啊，寶寶，你對我真好，還是學習更有趣就這樣，終於快過完了小學，也即將迎來一年才見一次呂陽的快樂時光。

叔，走啊，去擺鞭炮啊，咱們先搞起來，其他家也就快了我爸樂嗬嗬地跟呂陽向院子走去，冇錯，從我記事起，當然我記事比較晚，他倆就開始結伴放鞭炮，我對鞭炮冇有什麼興趣，所以隻能儘量當個好觀眾。

兩個人還總問我，好不好看，誰家的好看，兩雙眼睛都在等一個確切的答覆都好看，都好看，像無數彩色的星星一起在眨眼，我也是儘量展現出被美景震撼的狀態所以不是隻有男人會敷衍，女人也會，而且也能讓你們分不清真假，所以請男同胞拿出你們真誠的一麵，不然也彆怪女同胞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然後也就冇有然後了，各回各家吃年夜飯，相約明年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