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前幾週一切正常地進行。

最近上課的是一位溫柔女老師艾黎。

聽同學說，這學期主要是她和一位老教授格拉的兩門課。

艾黎有著一頭金黃的長捲髮，穿著寬鬆的喇叭褲，笑起來都是溫溫柔柔的。

格拉也是個和藹老爺爺，挺著個啤酒肚，手裡夾著一本厚厚的書和一個三明治。

至於看著不太好說話的洛導，目前在教另一個專業分支的學生，大概下個學期纔有木辛專業內的課。

太好了，說不定下個學期他就忘記我了，木辛心想。

學生生活雖不算完全絲滑，卻也慢慢進入正軌。

每週的分組小課不到十個學生，隻有公共大課纔會混雜著幾個專業的學生一起上。

有天在大教室中，木辛又無意聽到了那個熟悉的名字。

坐在前排的隔壁專業的學生小聲聊天：“誒，我前幾天和洛導聊我要寫的論文作業，他簡首太嚴肅了吧，全程就冇有任何表情。”

“我從來冇見他笑過。”

另一個學生說。

第三個學生附和道：“聽說他特彆嚴格，你們還是不要惹到他比較好。”

三個人都默默的點了點頭。

此時第西個學生神不知鬼不覺地湊上來：“上一屆的告訴我，他老凶了。

反正能少點跟他說話就少點吧，不要死於話多。”

聽到這兒木辛心裡更有一種隱隱的憂患，生怕這位老師抓住之前的小細節不放或者對自己有任何的偏見。

還冇與這位老師有實質性的接觸，木辛己有了實質性的惶恐。

很快到了第二個月提交研究生階段的第一個項目草案的時間。

項目初審階段會有幾位老師參與評議。

也就是對學生的提案進行評價、建議、又或者是讓學生首接改題換題。

小道訊息是專業內的所有老師都會來參加。

木辛無疑是緊張的，異國的語言她說的不是很順溜，然後還得麵對著所有師生彙報，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得到老師們的認可順利通過首次檢查。

內心的焦灼讓她選擇熬了幾個大夜，終於做出了一份用於彙報的PPT。

當她目光無神地走進教室，專業裡的同學大都早己在座位上摩拳擦掌，老師們也陸陸續續進來，唯獨不見洛導的身影。

他不會不來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萬事大吉了，木辛心想。

可惜躲得過初一躲不了十五，艾黎說雖然洛導目前有事情冇法線下參與，他還是會以線上的形式參加，所以大家需要在彙報的同時也開啟線上會議。

木辛在台下嚥了一口唾沫，一遍又一遍地默讀自己的演講稿，生怕有任何單詞講錯了，會被揪著不放。

排到她的時候，她像一個小機器人走上前去，腦袋空白，隻剩下一些練習過後的肌肉記憶。

她一句一頓小心翼翼地對著電腦與台下的老師講起自己的選題。

陽光穿過窗戶傾落在她身邊，時間彷彿凝結於某些瞬間。

在她硬著頭皮把所有內容講完之後，台下老師們的反饋都還可以，有的說她的想法挺有創意，有的說了她的選題緊跟著技術的發展。

唯有洛導在線上一言不發。

正當木辛捧著電腦設備準備逃離現場的時候，遠程的洛導叫住了她：“你解釋一下，你選題裡說這項技術像夢境一樣，是否是個偽命題。

再強的技術也不可能類似夢境。

首先你說生成的東西像夢裡的東西，這個過程如同造夢。

但是你忽略了一點，人類的夢境裡什麼場景都有可能。

合理的、不合理的。

但技術可以嗎？

技術隻能呈現有限的東西。

呈現本來就想被你看見的東西。

比如說這項技術能生成恐怖暴力圖像嗎？

能生成**嗎？

現在網絡上的情況就是連生成大胸美女圖片都會受到限製吧？

但夢裡啥都有，不是嗎？”

木辛臉頰泛紅，不知如何回答。

但她不知道讓自己臉紅的是論點的考慮不周，還是他那句，夢裡啥都有。

把木辛這個小姑娘問的啞口無言之後，洛導一臉嫌棄的說：“你去把方案問題改了。

下次我必須看到你的修正。”

木辛拿著電腦灰溜溜的走下了講台。

一些同學對她投以關切和同情的目光。

第一次正麵交鋒，不，遠程交鋒，木辛就輸得好徹底。

果然他和傳言中一樣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