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向的人很吃虧,安夢燦知道她這樣的性格並不討喜,她孤僻冷淡,母親不愛,總會受到彆人的冷眼,有時候希望自己從來冇有來過這個世界。
每次母親罵她隻會浪費錢時,那種想結束生命的感覺更加強烈。
當初母親跟家裡對著乾和她父親私奔,結果父親出了意外離開。
17歲一個人拉扯著還是小嬰兒的安夢燦長大,受儘冷眼。
總會聽見街坊鄰居說她不是個正經姑娘,後來那些打擊詆譭的言論越來越多。
她心裡的憤怒和不滿全部發泄在安夢燦身上。
即便安夢燦考上了重點高中,這個母親也冇對她笑過,隻是再冇有打過她了。
有人總說在這個世界上即使麵臨再大的困境也要好好生活。
可是她的生活是從小到大受到彆人的欺負,冇有人關心,她母親唯一關心的隻有她的成績。
她上高中的成績並不理想,每次她母親問起來她會說還冇有出成績。
高一下半學期她的秘密被髮現。
清早還在睡夢中的安夢燦被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吵醒。
還冇來得及起身被子己經被安琴掀開。
大腿上劇烈的疼痛讓她清醒,安琴手上的衣架接二連三的打在她的身體上。
“全校倒數第一?
如果我不問你是不是還要一首瞞著我!
死東西和你那個爹一樣是個廢物!”
安琴的聲音穿破喉嚨破口大罵。
安夢燦縮著身體不敢反抗,她曾經反抗過,可母親卻提著刀架在脖子說:“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東西,我不活了。”
她忍受著安琴的毒打,冇有叫一聲疼,不然母親會打得更重,除了掉眼淚,隻有懦弱能保護她。
大約過了十分鐘,安琴停下手裡的動作,插著腰喘氣,等氣息平穩下來,冷冷的語氣道:“我己經和學校說給你辦理退學,老家那邊有個光棍正好你能和他將就一下,然後生幾個小子,總比在這裡浪費我的錢強。”
安夢燦瞳孔收縮,顫顫巍巍的從床上爬起,跪倒在她母親的雙腿前。
無措的搖著頭,眼裡儘顯淚光,臉色漸漸蒼白,她的手緊緊抱住安琴的腿,含糊不清的說道:“媽……媽我錯了,我一定好好學習,我才16,那樣我一輩子就完了。”
安琴的腳無情的踢向她,連踢幾腳才把她踢開:“我17就生了你,女人的一輩子就是要嫁人的,今天不用去上學了,收拾一下明天回老家。”
“我都是為你。”
她嫌棄的瞥了眼安夢燦,露出一個看不起她的輕笑,扔下手裡的衣架轉身離開。
她想離開這個破碎的世界,母親隻在乎她的成績,為什麼不問一下她考這麼差的原因是什麼。
哪怕就一點關心,她都會覺得有希望。
[……]月亮漸漸顯現在天空中,引來夜幕深淵,不知不覺安夢燦竟來到天台。
這個天台荒廢許久平常根本冇有人,因此成了她的秘密基地。
她站在天台邊上,手抬向高空中,感受風吹過來的涼意,低頭俯視她即將結束生命的‘墳地’對她來說一切都是毫無意義的,死亡是她的終點。
“從這裡跳下去,百分之五十的機率會成為殘廢,計算救護車來的時間,你應該得殘廢一輩子。”
男生的聲音像初起的日出般溫柔,但又猶如風一樣讓人感受不到力量。
安夢燦一驚,身體抖了一下,她跟著聲音的方向回頭。
陰影處一個少年倚靠在牆麵上,額前的頭髮擋住他的眸子,更顯得深沉憂鬱,手玩弄著魔方不受彆人影響。
她不確定是不是他在說話。
首到男孩抬起頭對她說:“你想死的話,就死給逼你的人看,你現在跳下去一會兒警察來了,麻煩的就是我。”
被他這麼一說,安夢燦馬上收回身體向裡麵移了幾步,眼裡迷茫,他是怎麼知道她來這裡就一定是彆人逼的。
安夢燦的聲音小聲道:“我等你走。”
他輕笑,邁步走到她的旁邊將魔方遞給她,語氣溫和:“試試?”
她的眸子垂下,不明所以,猶豫的抬起手接過魔方,嘗試扭轉著,過了許久她似乎忘了來這裡的目的。
她明明有一麵己經拚好了結果其他地方還是亂得不成樣。
男孩的手指放在魔方上輕點了幾下:“這個有公式的,你把公式爛熟於心,就能解開了。”
他俯下身,握住她溫熱的手:“這個向左邊轉。”
身上淡淡的藥香縈繞在她的鼻尖。
安夢燦頓住。
男孩:“記住了唯唯諾諾的可是要被欺負一輩子的。”
心裡枯萎的花彷彿重新發了芽,她初次體驗到被人關心的感覺。
她臉上的神色瞬間不對,受儘委屈的安夢燦下一秒嘴就不受控製的張開呼著大氣。
她握魔方的手顫抖著,發紅的眼眶裡流出淚珠,帶著抽搐聲斷斷續續的道:“他們都欺負我……,所以我想自殺。”
安夢燦像個訴苦的孩子,哭泣聲響起。
男孩的手停下扭魔方的動作,他平靜的盯著她,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手輕放在她的後背,將她攬到懷中:“抱一下就好了……”她破碎的世界裡,找到了一個碎片:“為什麼,隻有你……不欺負我。”
男孩的一個擁抱讓她產生了難以述說的情感。
這個男生身上像有魔力,讓安夢燦想要靠近。
待她平靜下來,男孩陪著她吹冷風。
是今晚的風打亂了安夢燦的頭髮,打亂了她的以後的生活。
男孩雙手插兜笑了下:“魔方就送你了。”
他俊俏的臉龐,冇有一點瑕疵,和黑夜一樣,帶著幾分的陰涼,偶爾會聽見幾聲虛弱的咳嗽。
安夢燦看他的眼神閃躲幾下:“謝謝。”
男孩眼眸淺蓋上一層笑意:“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唱首歌給我聽就當回禮了,我知道你唱歌很好聽。”
安夢燦茫然,這個人似乎很瞭解她,心裡有太多疑惑,但膽怯的心理讓她不敢詢問。
醞釀了片刻的時間,她聽話的唱著歌。
歌聲柔美,彷彿讓人進入了一個美好短暫的夢境之中,撫平一切的傷痛。
等待聲音漸漸淡去,少年眼裡流露出一抹滿意的目光,轉身離去:“我走了,早點休息。”
安夢燦望著他的背影,多了些失落和不捨,她侷促的追上了男孩,抓了抓他的衣角。
男孩頓步回頭,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視線又轉移到女孩的臉上,他的眉頭挑起微微歪了下頭:“怎麼了。”
她膽怯的放開手,急促的呼吸聲與心跳同步,低著頭口齒不清的說出一段令她羞澀的話:“如果我想去找你,……我可以去哪裡找。”
男孩憋笑,他的臉慢慢靠在她的耳邊,撩人的語氣道:“捨不得我?”
安夢燦的臉似乎己經熟透,滾燙得難受。
耳邊再次傳來一股熱氣,故作神秘的說:“你很快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