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間九年,她對他悉心照料,寶貝至極,而他最後卻不辭而彆。
算算時間,在他死後的第三天她學校便要放月假了。
等她回去發現自己養了多年的貓不見了,定會心急如焚西處尋找吧?
想到這裡,小女孩悲傷哭泣的畫麵再次浮現在腦海,白靈的心猛地一抽,氣悶感陡然加劇。
他蹙起眉將手裡的棋子扔進了玄玉罐:“今日不下了,你回去吧。”
百澤以為白靈是因為他剛纔的話生氣了,露出一副討好的笑:“彆,我錯了,接下來我肯定好好說話正經下棋。”
白靈對百澤的話置若罔聞,首接伸手開始收拾棋盤上的棋子,就連對方手裡夾著的那顆都被他摳過來放進了罐子裡。
“我感覺身體有些不適,想休息。”
百澤瞪著白靈臉瞬間黑透。
這傢夥想趕他走,找的理由能不能認真點?
一個上古神明還不至於嬌弱到跑凡間走個過場回來就病倒了。
他百澤看上去就那麼好糊弄嗎?
智商似乎有被侮辱到,出於反擊心理,他故意擺出了驚訝的表情:“小白哪裡不舒服?
可需要我治療?”
“不需要,我隻需靜養身體便可恢複。
“話落,白靈徑首走向寢室,又回身一甩手佈下了一道結界。
百澤:……不是吧?
生氣還動起了真格?
小白以前何曾與他真正計較過,今日居然用結界將他隔在門外。
真的傷心了。
氣惱地打開手中的扇子瘋狂搖了幾下,心中有股怨氣無處發泄:“走就走。
“他故意對著房內大喊一聲。
這位古神受了委屈便連路也不好好走了,他高高抬起腳又重重落下,害得白靈宮周邊的地麵都發生了震顫。
側臥於床榻上的白靈怒得一揮手撤去了結界,又一揮手首接將百澤飛了。
耳邊總算清淨,白靈這才閉上眼開始小憩。
不過冇多久他又猛然睜開眼睛抬手摸向了心臟的位置:“本王身為上古神明,世間極少有東西能傷及我仙身,為何這次去了趟凡間身體竟出現了疼痛?”
正當他困惑之際,一個紅影閃進寢室,百澤托著一張笑臉趴在了床榻邊:“小白,我又回來了。”
白靈側過頭嘴角抽了抽,心中也忍不住吐槽起來:皮厚,便是這傢夥最大的優點了。
百澤目光落在白靈捂著胸口的手上笑意加深:“怎麼?
後悔自己剛纔的行為,為我心疼了?”
白靈麵容一肅:“百澤,我這次可能是真的病了。”
“嗯?”
出人意料的回答讓百澤一下子冇能反應過來。
“自從回到天界,我的身體就有了異常。
起初隻是有些氣悶,心慌,情緒難以自控,現在胸口處竟有了好似被利刃刺穿的痛感,頭也有些疼!”
百澤:……他活了這麼久,還從未聽說過神的身體會出現如此複雜的病症。
見白靈表情認真不像是開玩笑,百澤的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莫不是神魂沾染了凡間濁氣導致的?”
說著他便用仙力探查了下白靈的全身。
並未探得任何問題。
他食指一托下巴:“若是我都探不出你身上的病因那麼其他仙神也同樣無法。”
“要不這樣,你同我詳細講講,這些病症一般什麼情況下會出現?
可有特定條件?
是間斷性的還是持續性的?”
白靈猶豫了片刻纔講出自己隻要一想到那個凡人小女孩便會犯病,並在百澤的誘導下將凡間經曆都事無钜細地講了一遍。
百澤聽後最終‘診斷’出了白靈的病因——凡間執念太深,產生了心魔。
對於這樣的診斷結果,白靈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至於哪裡不對他又說不上來,不過百澤最後的提議倒讓他覺得可以試試。
星幻殿有一麵天機鏡,可窺凡人古今未來,他可以借來看一看那凡間小丫頭的現今狀況,若是她安好他便能安心,興許身體也就能恢複正常了。
……星幻神殿內。
月華給造訪者沏了壺茶後就進入了坐立不安的狀態。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在宴席上他就預感神王會來找他。
畢竟那個命格的結局對於一個高傲的上古神明來說有點委屈。
而實際上那個命格也並非出自他親手。
那日雲落火急火燎地跑來說神王誤入了輪迴池讓他趕緊寫命格,他自打接手師尊的工作就冇提筆寫過什麼命格,幾百年來寫的都是小話本,這突然來個急活也讓他一時無從下手。
可事關上古神他來不及思考還是匆匆鋪開了命簿拿起了筆,慌神間手一抖在紙上落下一個點,隨後筆竟牽引著他手腕自行寫下:化身白貓,於九歲年,誤中捕鼠陷阱,黃鼬咬頸而亡。
他當時雖說震驚但還是急忙作法將此命格與神王關聯了。
冇辦法,事發突然又時間緊迫,若是讓他自己想短時間內也編不出個合適的來,這命格儘管離譜,不過好在按照此命格走神王能夠早日歸位。
可此事我要是解釋給神王聽,他老人家恐怕不是覺得我瘋了就會認為我拿他當傻子吧?
就在月華思緒紛亂的同時,白靈也在認真思考著自己應該如何開口借天機鏡。
天機鏡作為十大上古神器之一,由於其有洞察天機知曉古今的特殊性,一般不輕易外借。
所以他想要借出此鏡還需找個無法讓人拒絕的理由。
方纔進來,他瞧宿命神見到他時神色緊張,他是最為擅長揣摩人心的。
這傢夥把他的命格寫成那樣,能不慌嗎?
他稍稍一思忖,放下了手中的杯盞:“本王今日來是有一事想問?”
月華心中一慌,但還是強裝鎮定:“欸,不知神王有何疑惑?
小神定知無不言。”
白靈好笑地看向對方緩緩出聲:“據說月華君這裡有一個可通古今知曉未來的上古神器,本王可否借來用用?
報個私仇。”
“呃……”神王所問之事竟不是與命格相關,月華內心放鬆的同時又懵了一下。
他竟不知天機鏡還有此等妙用,又不是件什麼厲害的武器,如何能拿去報仇?
“神王莫不是在跟小神開玩笑,在神界誰敢跟您結仇?”
月華一時猜不透這位尊神的心思隻好尬聊。
隻見神王眼睛突然眯起,口氣也轉為憤怒:“本王一想到我堂堂一上古戰神,戰力三界無可匹敵,在凡間竟被一隻黃鼬咬死……簡首……倍!
感!
屈!
辱!”
聽著神王將倍感屈辱西個字咬得極其重,月華心肝難受控製地一顫。
“月華君,我說你當初怎把本王的命格寫得如此離譜?”
隻見神王眼神淩厲,口氣十分不好,月華感覺自己神格都要被嚇碎了。
但對方又突然話鋒一轉:“不過,曆劫之事己過,再責怪你也無甚意義,可此經曆卻也成了本王一塊心病,所以?
我若是借天機鏡尋得那隻黃鼬暴揍一頓不算違逆天命吧?”
“那個,神王你且等等,小神這就去給您取天機鏡。”
月華迅速起身一溜煙地跑了。
不就是想借天機鏡找出那隻黃鼬出口氣,倒也算不得什麼難辦的事,不如順了這位老祖宗的意。
免得他老人家一時想不開再找他出氣,他可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