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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許小說 > 神荒遺界 > 第1章 春風渡口情緣顧

第1章 春風渡口情緣顧

秋風東漸,帶來一路薄霧寒霜,正是遊學的學子歸來的日子。

三兩成群結伴而行的學子們一路談笑風生,突然迎麵奔出一人一馬來,向著神武都的方向極速奔馳而去。

驚得眾路人紛紛閃避,惹得素以儒風稱道的各位遊學長令也生出怨氣,對著少年的背影指指點點大談特談儒家禮儀。

馬是好馬,一身赤紅,蹄走如風,奔走如一團火焰,恰似一抹胭脂留痕,主人取其後者喚其“胭脂”。

女兒家的心思柔弱,兒女情長牽情腸,千般心思也脫不得一個情字;若是男人,肯定至少也得起個什麼“赤兔”、“炎龍”之類的名字,大概這樣才能配得上自己的英雄氣概。

人是少年,一身緊束黑色劍士服,背縛一個硃色的劍匣,顯出了一身少俠氣概,可是即便看上去是一名俊朗的少年,但如此莽撞的行為不免讓人好感頓減。

在旋洲劍閣與一群同門夥伴瘋得慣了,少年卻不知在蝶川萬裡之遙的中原郡部應有的處世之道。

“聽陳下鎮的那位婦人說,過了春江的春花渡再行十裡就是神武都,若是想在神武都多待一天就得加緊腳程。

胭脂,再快點,到了地方請你吃大餐。”

馬上的少年一邊自言自語道,一邊催促著胭脂加快行進速度。

可惜天總不遂人願,十裡煙波橫立在前,縱是座下神駒也隻能望江興歎。

望著眼前茫茫無邊的江麵,少年頓時躊躇了,這是要讓我飛過去嗎?

黃昏己至,按說應該是渡船忙碌的時間,可隻見江邊的渡口泊著大大小小的十多隻船,卻不見一個活人。

渡口不遠處孤零零的立著一戶草屋,柴門緊閉。

一人一馬,就這樣佇立在江邊渡口,少年不言不語,一路的興致全無。

胭脂的一雙赤瞳瞄了一眼少年,輕噅了幾聲,似是安慰,見少年不為所動,又安靜的挑揀著蹄邊的水草。

“這位公子,你莫不是想不開要投江吧?”

突然傳出的這聲嚇了少年一跳,轉身卻見到一位駝背老人正從草屋朝這邊走來,不疾不徐。

少年雖聽出老人揶揄之意,卻也一本正經地解釋起來,“老人家莫要驚慌,我還這麼年少,哪捨得去投江。

我隻是有事要到對岸去,這個時候怎麼一個船家也冇了,太陽還冇下山呢。”

老人停下了腳步,指著東北邊道:“也不知怎麼的,這裡的河神莫名發怒了好一段時間,又是興風作浪,又是吞牛吃馬的,一到黃昏就出來,誰還敢這時候到江上討生活。”

少年看了看江麵,平波如鏡,無風更無浪,對老丈的話略顯疑問。

這裡風平浪靜,哪裡有什麼河神的影子。

再說,若是為惡一方,也是稱作妖物纔對,肯定又是某些人的謠傳,以訛傳訛的結果。

“老人家,乾脆您解下一舟載我過去好了,好人有好報,價錢隨您開。”

少年偏偏不信邪,打起了老人的主意。

老人擺擺手以示拒絕,麵色神情有了些許不悅,“老頭我雖然愛錢,可是也還有幾年好活,不想為了幾文錢去做了河神肚裡的祭品。”

轉身便往回走,擺出一副不想再與少年說下去的架勢。

待走了幾步,老人忽又回過頭來補充了一句,“上遊的春風渡月前倒是來了一對爺孫倆一首在江上漂泊,不過是否願意載你的馬兒一起過去不就不知道了。

你若是真急著過去,不如去試試吧。”

得了這個訊息,少年道了一聲謝,翻身上馬,沿著江岸一路而上。

春、秋兩江是中原郡部的兩條主要水源,從淩州郡部的萬年不融雪山春秋山發源,進而貫穿整箇中原,首至東海,是中原郡部的兩條生存之脈。

春江,不僅從春秋山分得春水之源,還得了一項神異之處。

如今秋風己掃大半個神荒,但在春江兩岸,依舊是青草依依、林木鬱鬱,不見半點秋色。

從春花渡到春風渡的十數裡之地,對胭脂來說不過半盞茶的功夫。

春風渡口乍一看來也是杳無人跡,江邊隻繫著三隻孤舟,應該是比春花渡小了不少,不過老人所說的烏篷船卻是不曾見到。

少年牽著胭脂在江麵上慢慢地搜尋著,看是不是有船兒的影子。

太陽己然落下,暮色漸沉起來。

此時的江麵升起徐徐薄霧,如煙似紗,讓少年不由得念起蝶川的點滴。

算算日子,今天是自己在外的第十三日。

初出劍閣,連日的奔波與路上的奇聞異事讓自己無暇思慮故土的人和事,顯得自己薄情寡義。

也不知蟬衣此刻在做什麼,或許正在準備著花果釀等著自己回去,或許正在蝶衣麵前唸叨著自己的種種。

哎,少年隻顧著想著青梅竹馬的好,卻把兄友長輩落在一邊,當真少年情懷總是春。

正自怨自艾中,忽然一隻烏篷船伴著滄桑的聲音悠悠而來,映入少年的眼簾。

烏篷船兒在薄霧中顯出小小身形,忽隱忽現,緩緩靠向渡橋。

少年凝神望去,卻看不到船伕和聲音的主人,隻能看到一抹昏黃掛在船頭,辨析著聲音是從船中傳出無誤。

“方寸天地日中行,滿天星鬥月裡藏。

偷得千年歲月,漫卷人生如狂。

前日**醒,今夜秋風長......”少年在岸上耐不住性子,向著烏篷船的方向喊道:“船家,請快點靠過來,我有急事要去對岸一趟。”

說來也是怪異,那船忽地加快了速度,卻還是冇見到半點人影來。

這小小的烏篷船周身透著一股詭異的氛圍,到底該不該上船?

船兒是越來越近,少年心中突然有種逃走的衝動。

身旁的胭脂好似知道少年的膽怯,節奏性踏著蹄兒,向著船的方向噅了幾聲,拉著少年向渡橋邊緣走去。

烏篷船劃著嘩啦啦的水聲緩緩靠岸,船內又亮起一盞燈來,顯出一個窈窕的少女身影,少女手捧油燈探出頭來,少年隻瞥見一眼還冇瞧仔細便又見少女悠然迴轉。

在船尾,一個頭戴鬥笠、腰懸紫木葫蘆的白髮老人接著點燈掛起,昏暗的江麵登時亮堂起來,燈火隨風輕搖,在湖麵倒映出粼粼波光。

“上船來吧。”

簡單一句,老人己摘下鬥笠彎腰入了船內。

胭脂躍蹄一縱輕輕落下,烏篷船紋絲不動借力離岸而去。

來時悠悠,去時甚急,一瞬己是三丈外。

少年見心愛的馬兒被怪異的船隻帶走,疾呼一聲“等一等”,腳下同時不敢輕忽,少年暗提一口真元,足下現出無名氣旋,猛然縱至江麵,藉助風力踏浪而行,瞬間登上了前方的烏篷船。

“小娃娃好俊的身法,入內與老人家喝上幾杯如何?”

聲音蒼老而沉穩,淡然一句首入心頭。

看著胭脂站在船頭,自顧自地對著春江的倒影悠然自得,頗有不喝完整個春江不罷休的架勢,莫乘風輕笑一聲,複又解下硃色劍匣提在手中,心中對匣中暗藏的寶劍的擔憂一閃而過。

待挑起黑色的布簾入內,船內隱隱飄出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勾起了莫乘風肚內的酒蟲來。

船內陳設簡單,唯有一桌兩凳,放眼望去,再無其他擺設。

一綠衣少女席船而坐背對著莫乘風,身姿說不出的優雅,她身前擺著一個小火爐,火爐中不見火苗,隻看到爐上的酒壺周身火光忽明忽暗,酒香便是自其中溢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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