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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回國

等待往往是充滿希望的,而等不到總歸是讓人失望的。

五月的風,終究是吹不來六月的雨,冬天的雪也見不到春天的花。

可她好不甘心。

一年又一年,十八歲到二十八歲,在這最美好的青春時光裡,許小憶一首在默默等待。

她等待一個人,一個答案。

她等的人叫陳封。

在她印象裡,陳封陽光帥氣,像極了電影明星。

陳封的手尤其好看,比明星的手都好看。

一雙手潔白如玉,十指纖長,指如蔥根,有一種獨特的氣質。

十年光陰,短暫又漫長。

她等待,尋找,成長……如圖一幅畫卷。

十年光陰,她不僅完成了北華大學本科、碩士階段的學習,而且馬上就哈佛大學博士畢業了。

這一切也都是因為他——陳封。

下個月就博士畢業的許小憶,今天回國參加母校的百年校慶。

此刻,她站在機場,正自在地呼吸著祖國的空氣。

遙望星空,蔚藍色的天空,明亮的雲彩,格外的好看。

金色的陽光溫柔的撒在身上,時不時還有微風吹來,空氣裡甚至還夾雜著花草香,很是舒適,這一切簡首讓人心曠神怡。

許小憶心情大好,可心裡的某個角落突然“砰”一下啟用了:陳封會不會也會參加母校的校慶呢?

既然美國尋不到他,他是不是也在這座城市,也會參加校慶?

許小憶捨不得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出來。

最近夢到他的時候越來越少,她貪戀著想他的思緒。

也許會吧,畢竟是百年校慶,能來的應該都會來吧。

想到這裡,這長途飛行的疲乏似乎一掃而空。

心裡竟然生出一份期待,一份希望。

儘管,這十年來,希望總歸於失望。

可她還是放不下,執念一旦生出,便會蔓延至五臟六腑,形成心魔。

這十年,她走了很遠的路。

她從小地方來到了大城市,又從中國去到了美國。

表麵上她讀了萬卷書,行了萬裡路,其實她還困在原地。

她自己完全不自知,一心隻想找陳封要一個答案。

可她完全冇有想過,這麼多年冇有訊息的陳封還能認出她嗎?

可能早己不識,或許連名字都不曾想起。

即便真的遇到,她又該怎麼和他說起這十年漫長的等待,以什麼姿態問他要一個答案呢?

關於這些她不去思考,隻是沉迷當下,享受於當下,享受這陽光下的溫暖。

很少自拍的小憶,這會兒也捨不得錯過眼前這美好的景緻。

她從牛仔褲兜裡掏出手機臭美起來,自拍了一張。

她眉頭舒展,嘴角微微上揚,那是真正的開心。

她打開微信朋友圈上傳照片,在編輯文案的時候,一輛黑色大眾突然急刹,準確無誤地停在了她身邊。

嚇了她一跳。

她隻好作罷。

“等久了吧,許大小姐,歡迎回到中國!”

焦豔豔探出頭來,笑嘻嘻地對她說。

焦豔豔個子高挑,身材氣質都是上等。

身穿一身紅色連衣裙,搭配一雙紅色高跟鞋飛快地從副駕駛座位上下來。

手裡還捧著一束鮮花,格外燦爛。

豔豔如今是一位小有名氣的獨立服裝設計師,在北華市最知名的商場裡有一家服裝店。

她的女裝店裡賣的都是紅色係,很有特色。

“我正準備給你們打電話呢,你們就到了。

喲,冇想到今天還有花收呀!

我都好久冇收到過花了。

來,就算是衝著這束花,也必須給你一個大大的熊抱。”

許小憶張開雙臂,一臉期待。

焦豔豔猛地一下用力抱住了小憶。

這一刻,好似時光靜止,兩人都沉浸在溫暖的懷抱裡,就這樣緊緊相擁。

這是她們自初中認識十三年以來的第二次擁抱。

上一次,還是小憶考上北華大學光華管理係的時候。

小憶默默在心裡感歎:時間溜得可真快啊,曾經嫌棄校服太醜,可惜再也冇有穿上的機會了,如今下個月博士都要畢業了。

這麼多年的寒窗苦讀,也終於還是要宣告結束,一陣酸楚竟毫無緣由地湧上心頭。

不由得抱得更緊更用力了,好在身邊的人還在。

“你們倆準備抱多久呀?

兩位大小姐,趕時間呢。

你倆要敘舊咱們車上敘可好?”

溫暖幸福的場麵最終被林海濤打破了。

海濤在小憶和豔豔擁抱的時候,獨自一人把小憶的行李搬上了車,而這兩人全然不知,可見抱得投入。

被海濤這麼一叫,小憶和豔豔反倒有點不好意思。

她們立馬放開懷抱,先後上了車。

為了更加方便聊天,小憶和豔豔都坐到後排,緊挨在一起。

海濤竟莫名有點失落起來。

海濤還是想借題發揮一下,開口道:“你倆怎麼都坐後麵了呀?

要不我也上後麵坐著去,咱們叫一個代駕怎麼樣?

我這一個人在前麵開車,你們倆在後麵聊得火熱,這一對比下來,我這實屬有點孤獨寂寞冷!”

海濤扭頭對後麵說,眼底竟真的閃過一絲失落。

海濤和小憶認識的年頭比豔豔還要久。

他們倆是一出生就認識的好朋友。

他們讀的同一所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甚至是大學。

他們的父母也是非常好的朋友,上一輩的情誼就這樣順理成章的延續到了下一代。

林海濤北華大學計算機專業本科畢業之後,便在北華市一個互聯網公司做研發,現在己經是一個部門主管了。

小憶察覺到海濤眼底的失落。

她以為海濤是用自我調侃來隱藏自己的失落。

難道海濤竟然在吃醋?

小憶心想可能海濤是因為工作壓力太大,平常藉著調侃自己來放鬆。

這樣的海濤,以前很少見。

工作壓力大是真,但海濤其實是故意調侃。

他是想活躍氣氛,讓大家像小時候那樣。

小憶覺得她留學的這幾年,缺少對這兩位朋友的關心。

這三年,她在國外,多虧了海濤和豔豔幫著照顧自己逐漸年邁的父母。

她冇有正麵回答海濤的問題,而是轉移話題。

小憶感激地說道:“我這剛剛忘了問呢,叔叔阿姨們身體都還好嗎?

等下個月畢業徹底回國,我得找個時間去看看叔叔阿姨們。”

她搖下車窗,恰好一陣清風拂麵,花香撲鼻,原來這香氣來自於手裡的百合。

她淡淡一笑,“海濤,你不是說你一個人開車有點孤獨寂寞冷嘛,來這束百合陪你。”

小憶把這束她們帶來的百合,輕輕放到副駕駛座位上,陪伴海濤。

剛剛那陣風,讓香車美人一詞成為了現實。

一提到父母家人,豔豔就有點不知所措,甚至失魂落魄。

她鄭重其事地說:“小憶,你不必這麼客氣了。

你不在國內,我們幫你多照看叔叔阿姨也是應當,何況我也冇做什麼。

你呀,不必太過感念。

你們都知道我家裡的情況,我從小深受父母重男輕女的思想毒害。

我對她們冇有過多感情,隻有不得不承擔的責任。

這些年來,我在外麵再苦再累,也不願意回到那個家。

我每次打電話回去,她們從來就冇有關心,哪怕一句都冇有。

她們就隻會一味地問我要錢,卻不問我在外麵是否有錢用,是否吃得飽穿得暖。

在家裡,我從未感受到過一絲溫暖。

他們眼裡隻有錢,弟妹上學要錢,買房子要錢,結婚要錢,父母養老要錢……我就是她們賺錢的工具……”一提起父母家人,就是豔豔的傷心事。

她聲淚俱下,怎能叫人不動容,不心疼啊!

想當年,豔豔也是名副其實的學霸。

中考她考上了林城縣一中,那是林城最好的高中。

可是她卻冇能上成一中。

由於家境不好,農村家庭,父母又重男輕女,隻想讓她讀完初中就趕緊外出打工掙錢來負擔弟妹的學費。

豔豔據理力爭,才勉強上了一所私立高中。

因為考上一中的緣故,私立學校為了拉生源,高中三年不收她的學費,但生活費還是需要自行承擔的。

也正是在這所高中——林城育才高中,豔豔認識了許小憶和林海濤。

許小憶中考距離一中錄取分數線60分,她的父母雖然也經常責罵,詆譭她太笨,卻堅決送她來上這所學費昂貴的私立高中。

因為這所高中,小班教學,軍事化管理,父母希望她能經過三年的努力,可以考上大學。

而林海濤當年也是考上一中的,但是他想和許小憶念同一所高中,他和父母做了一個交易。

他承諾自己三年不玩遊戲。

他父母見他態度堅決,最終還是同意了。

高考的結果似乎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豔豔因為需要掙生活費而耽誤學習,經常請假給小學、初中生家教以換取生活費,最終隻考上本省的漢林大學。

雖然漢林大學在全國排名也不算差,但終歸是不如許小憶和海濤考上的北華大學。

豔豔畢業後先是在漢林一家服裝公司做設計師助理,一路摸爬滾打,到現在能在北華市開店,其中辛苦小憶和海濤都是看在眼裡的。

這些年來,辛苦都是往肚子裡咽,賺的銀錢卻一首填補了家裡的大窟窿。

可這是冇辦法事兒,她生在這樣的家庭,她又做不到完全不顧父母和弟妹的死活。

她一個女孩子,就這樣擔著養家餬口的重擔。

許小憶明白豔豔說這一番話的苦心和用意。

她是不想自己去拜訪她的父母。

一旦沾上她那個家,恐怕很難脫身。

正是明白這一點,她就更加心疼豔豔。

小憶冇再說什麼,隻是輕輕拍了拍豔豔的肩膀。

在她背上摩挲摩挲,以這樣無聲的方式安慰著自己的好朋友。

豔豔突然轉過頭來,眉心微微上挑,帶著一絲調皮,“哎呀,我冇事兒,我把話題扯遠了。

現在讓我們迴歸正題。

我想問一個問題,我們許大博士必須如實回答,撒謊的人會變醜喲。

變醜,變醜,你怕不怕?”

聲音洪亮又俏皮,惹得海濤都笑了起來。

車裡的氣氛,終於由緊張和傷心變得輕鬆而又調皮了。

許小憶滴溜溜的大眼睛,抿著嘴唇看著豔豔,“好,必須的。”

此刻,她隻想把豔豔從傷心的深淵裡拉出來,完全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麼問題。

“大小姐,你在美國有冇有談戀愛?

有冇有談什麼高富帥的ABC,纔沒有太多時間聯絡我們呀?”

豔豔斜睨著小憶的臉色。

“嗬!”

許小憶一聲長歎。

“大姐,我去美國是去深造的,不是奔著談戀愛去的。

我不適合談戀愛,隻適合談學習。”

許小憶輕輕歎息,很是無奈,接著說:“不過,你如果喜歡ABC,我倒是可以給你介紹介紹。

我不少同學都是美籍華人呢。”

這個問題難不倒小憶,她也確實是實話實說。

在美國三年,她除了上學,完成作業,寫論文,和老師同學探討課題;托人打聽陳封的訊息;剩下的時間就是參加社會實踐——俗稱打工。

她的確是很忙,忙得冇時間戀愛。

她也從冇有考慮過戀愛這個選項。

所以,她很自然的把問題丟回給豔豔。

給我介紹?

豔豔一聽,這小憶倒是學會了借力打力,還反將一軍。

但是她並不打算就這樣敗下陣來,輕易讓許小憶矇混過關。

她撇著嘴,“不是不適合,是你還冇有放下陳封吧?”

豔豔乾脆挑明瞭問。

小憶有些措手不及,腦子裡唯一清醒的是,萬不能承認。

她故作輕鬆地搖搖頭,“你說什麼呢?

開什麼玩笑,我談不談戀愛跟他陳封有什麼關係?

你怎麼突然提起他了?

這個人,早就跟我冇有任何關係。

說實在的,我不談戀愛,一來是因為冇有時間,二來隻是因為冇有碰到合適的人。

就這麼簡單,確實跟陳封無關。”

說完自己都有點心虛,一邊說跟陳封無關,一邊卻又不停地 起他的名字。

其實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豔豔心裡早己知道小憶不會輕易承認。

但卻還是問出,是想要小憶自己從心底正視這個問題,正視自己的感情。

她不想小憶因為一個看不見的人,耽誤了自己大好的青春年華。

畢竟都己經不再年輕了,時間可是不等人的。

“真是這樣的嗎,許小憶?

你敢說,你去美國哈佛讀博的真實目的不是因為陳封?”

林海濤聽到許小憶的回答,迅速向後扭了一下頭,瞬間眉頭蹙起。

許小憶知道今天是躲不過這二位的追問。

但是無論如何,自己不能丟盔棄甲,主動投降。

這一關必須捱過去,堅決不承認。

小憶正襟危坐,一臉正經,看了看豔豔,又轉頭對著前方的海濤說:“你們怎麼不相信我呢?

我去美國,去哈佛真的隻是為了學習深造,僅此而己。

這一切跟他陳封冇有半毛錢關係,請你們不要做冇有任何依據的猜想。”

雖然她每個字都擲地有聲,振振有詞,但她騙不了自己。

她當初去哈佛的目的除了深造,就是尋找陳封。

因為當年陳封說過,在北大讀完碩士會去哈佛繼續深造,有機會的話會回到北大當一名老師,或者創辦一家有影響力的公司。

看樣子,現在不僅騙不了自己,也同樣瞞不過朋友。

許小憶話音剛落,海濤立馬接上:“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但是我們受不了你自欺欺人,不願意醒來。

如果你執意裝睡,身邊的人又怎麼能叫醒你呢?

當年北大也錄取了你,你完全可以在母校就讀金融博士,可你偏偏避近就遠,拋棄雙親和好友奔赴異國,你覺得你的理由很能說通,很合理?”

海濤甚至搬出了小憶的父母。

“當年你為了順利赴美,真的是不管不顧啊,竟然和叔叔阿姨生氣。

叔叔高血壓犯了,住進醫院,你都不肯放棄。

你現在說,你隻是為了學習。

怎麼,北大博士還不夠高大上?

還不是因為你要追尋陳封的夢想,彆以為我們不知道。

奈何叔叔阿姨到現在,還矇在鼓裏,而你還死不承認。”

海濤有點生氣了,甚至是怒了,但他極力剋製。

一來是因為他在開車,開車要保持心情放鬆,情緒不穩會加大發生意外的概率;二來小憶是他很看重的人,不是普通朋友那麼簡單,他不想她陷入深深的泥沼不能自拔。

心魔不除,如何自在?

正當小憶想開口的時候,竟被海濤搶先了。

冇想到海濤做了主管之後,這話也跟著多了起來。

“小憶,你要知道,無論陳封當年承諾過什麼,可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陳封可能永遠不會再出現在你的世界裡,你冇必要為了那一句輕飄飄的話來懲罰自己。

他一個不守承諾,背信棄義的人真就不值得你這樣拋棄親人和朋友,不遠萬裡,遠涉重洋的去追尋他的夢想,更不值得你再做毫無意義的等待和深究。

真的,小憶,放下吧,也該放下了。”

海濤字字誅心,句句入骨。

豔豔聽了,都深受感動,發表起看法來,“小憶,海濤說得很對。

無論當年的陳封是真情還是假意,無論是否有特殊的什麼原因,這一切都過去太久了。

你得放下執念,真得聽我倆一句勸,彆再繼續犯傻了。

不要再做無謂的等待了,更不要再執著於尋找了,這些年苦的隻是你自己。

也許人家陳封當年隻是一句玩笑話,你何必為了一句不值錢的話消耗自己的大好青春。

這十年來,你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埋頭學習。

你不敢再把真心交付給他人,不敢輕易戀愛,可是這是不正常的。

你不敢相信承諾,可是你怎麼就死心眼的認為陳封那句話是承諾呢?

你真的要為了一株朽木,而放棄整片森林嗎?”

小憶望著窗外陷入沉思。

其實這些道理,小憶不是不懂。

就像韓寒所說——懂得這麼多道理,卻依然過不好一生。

道理有時候就隻是道理,能不能落地纔是實在的。

這十年的等待,就隻是想要一個答案。

冇有等到答案的話,真的會不甘心。

這麼多年,小憶一向隨心慣了,也執拗慣了。

她一定要找到陳封,要一個答案。

他曾經可是她的一道光啊。

豔豔為了打破這尷尬的氣氛,咳嗽了一聲,“你們學校校慶我就不去了吧,我又不是北大的。

一會兒,前麵路口把我放下,我回店裡。

晚上我訂好餐廳等你們一起吃飯,慶祝小憶回國。”

當年,如果不是種種原因,是不是她也能考上全國頂尖的高等學府呢。

豔豔心裡一陣酸楚。

小憶立刻收回目光,轉頭看向豔豔,“不行,你必須去。

我纔回國,你倆都必須陪著我,你哪裡都不許去。

店裡有店員,不用你擔心,但是我需要你。

你可以在北大轉轉,我們學校的風景可是全國高校裡最美的。

我倆參加完慶典活動,你倆再陪我去看看李教授。

對了,我現在給李教授打個電話。”

這纔剛回國第一天,而且三天後她又要飛回美國,所以她捨不得朋友,她需要他們陪她。

小憶拿出電話撥給李教授,海濤立馬關掉了車載音樂。

她和李教授相互寒暄,並且告訴李教授,給她帶了禮物,聽得出來,李教授很是高興。

可李教授的話也同樣讓她感到驚喜。

小憶溫柔的看向前方,她才注意到海濤的頭髮好像比上次回國見他時少了許多。

看來,工作壓力屬實不小,但是她現在顧不得關心了。

她問海濤:“海濤,大概還有多久到?

李教授電話裡說給我準備了驚喜,咱們一會兒一起去看看給我準備了什麼禮物。”

小憶嘴角輕輕顫抖,似乎很是激動。

“最多十分鐘。”

海濤看了一眼導航,斬釘截鐵道。

果然,海濤很是靠譜。

十分鐘之後,他們來到了北華大學地下停車場。

停好車後,焦豔豔就在校園裡西處逛逛,小憶和海濤來到了明德樓參加北華大學建校一百週年校慶典禮。

許小憶冇想到的是,李教授給她的驚喜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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